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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承認我迷戀我的牙醫,從三年前第一次看到帶口罩的他,看牙就變成一種樂趣而非酷刑。我的牙醫溫柔中帶著理性的霸氣,而且有一雙誠懇的眼睛,每次看牙時,都幻想著各種他拿下口罩的可能性,好奇他到底長甚麼樣子。

 

但我必須說,牙醫和病患大概是最難發生羅曼史的關係吧,至少對我而言是如此。首先,每次病人都得嘴巴張的老大,那表情除非你正到一個地步否則真的很難好看,他要看到你最細微的角落,然後洗乾淨(洗牙)補齊(蛀牙),期間口水齊飛的,一對異性如果在這種情況還能蹦出愛的火花,那絕對是真愛!再來,我看牙醫的時候從沒想過打扮,就是家附近走的到的地方的穿法(基本上和倒垃圾不會打扮是一個道理),然後正常情況下一定是素顏(當然我發現可愛的牙醫之後就「盡量」不素顏了),所以我的牙醫對我這麼好,我真覺得有職業道德感激喔。

 

期間我出國,當然就把他忘了也就沒看其他牙醫,回台第一件事就是預約洗牙,今天再次看到他,三年前為甚麼會一頭熱的發花吃一點也不怕看牙的感覺又瞬間回來了。只是三年了,我發現我喜歡的牙醫跟我一樣都老了。他還是一樣愉悅溫柔的問我牙齒的狀況,然後提供我意見,問我是不是會留下來(矮由這種問題不能隨便問的啦),甚麼時候會回去。但是他同樣誠摯的眼睛現在有小小的血絲,看我的X光片後他拿下眼鏡按了一下眉頭。他看起來很累,喉嚨也有點不舒服,洗完牙後忍不住跟護士要了一杯熱水。

 

突然間,我發現,在我沒有看牙的這段期間,我發生了很多事,我的牙醫一定也是。他看起來跟我年紀相仿,以前的我們眼睛閃閃發亮,語調輕鬆飛揚,就算牙齒有一堆問題也不怕,但現在,只是一點點的不舒服我就追根究底,他也仔細解釋,我們都變成熟了,卻也小心翼翼,在我眼中的他成熟中帶著疲憊,我不禁想,如果他還記得我的話,是不是對我也有同樣的感覺?不管怎樣,我都很慶幸我找到一個可以安心把牙齒托付給他的醫生,天知道看牙時那種未知的恐懼伴隨可怕的嘰嘰聲,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有多重要。

 

喔,他喝水的時候我終於看到口罩下的他,原來他有留鬍子。他說:你考慮看看那顆牙要怎麼辦。我想回:你單身,結婚,還是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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