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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段旅程,都有一個終點站,在到達的同時,也是另一段旅程的開始。

上禮拜citizenship ceremony,心裡滿滿的說不清的複雜感覺。宣誓致詞時台上的人說,在座的很多人,都經歷過很多才走到現在,大部份的人在美國這塊土地上住了五年,離開各自原本的國家。走進那個房間的時候,在美國的這五年從我的眼前一幕幕浮現,從東岸到西岸,有些我不願再回憶的傷疤,也有我無論如何想再回去造訪的城市,還有很多想了好久卻沒去過的地方。這五年間,曾經不只一次想過就這樣放棄回去,但在那一天,坐在那個座位上,我想起為什麼選擇這條路的初衷:因為認同這塊土地的文化,喜歡這樣開放的態度,每個人都有成功的機會,只要你肯努力,每一個移民都是平等的。在陌生的地方從新開始當然很辛苦,也因為這樣,想回去那個安全的窩,可是如果就這樣回去了,我真的能心甘情願嗎?在那一刻我發現我的答案是否定的。我的動搖,來自對自己的逃避,害怕面對自己的真心,反而離真正想要的越來越遠。

於是,在那一刻我是清醒的。這五年來從未有過的清醒。年輕的時候,對甚麼都很確定,覺得到我這個年齡才徬徨的人很可笑。等自己走到這個年齡,遇到一些人一些事,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才發現以前的自己太過自大。「言之命至」,但在這五年,我走的忘了自己要的是甚麼,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來,才會留下遺憾跟後悔。

同時我也是感恩的。感謝所有在我低潮的時候沒有背對著我的人,雖然讓別人看到低落的我這件事讓我無比恐慌,很多人可能根本沒感覺到,只覺得我又躲起來了,但我很感謝那些在我回來之後仍然給我溫暖微笑的人。那時的我,可能還沒有痊愈,事實上到現在我都懷疑我是否真的好起來了,但比起以前,現在的我更能坦然的跟過去的傷痕相處。時間過去,我已經接受他們也是我生命的一部份,這些傷害和包容和寵愛我的人,都讓我變成現在的我,我都感謝。

走出那個房間,正式成為美國公民的那一刻,我笑了。為什麼以前我會覺得這是結束呢?新的旅程才正要開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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